第 28 部分阅读
多少的女孩子都会舍命追求,不计任何手段,多少女孩子曾失望……”她历劫情场,对男女之间的事看得透澈异常,尤其感情丰富的痴情怨女,大多情海扬波,没有好的下场,所谓红颜薄命,魂断情海,便是这个道理。
由於金筠音对爱徒卫琼霜的期望甚高,不愿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为情所累,而误了自己的前途,事前拿话开导,将来之事殊难逆料,难免愈陷愈深,而不克自拔。
卫琼霜低头垂目,只觉心头狂跳不已,一股冲动涌上心头,但觉四海云烟,茫茫一片,未来前途是凶是吉,是福是祸,殊未可知。
她眼角沁,凄然苦楚,摇摇头叹道:“孩儿的心只有一个,不管他将来待我如何子?我对他的爱心丝毫不变,师父金言,徒儿当谨记心头!”
金筠音黯然道:“但愿你能凡事想开一些,莫像师父痴情惹恨,空负大好青春,至今一无所得,而空留惆怅。”
她斜睨棺中的白长虹一眼,道:“吴剑南一路追去,若没有追寻得到他俩,必会去而复转,誓得他俩方才罢休,乘着无量宗高手未回之际,我们先将他俩隐藏起来!”
她伸手将白长虹和大烟杆欧阳空自棺中抱了起来,瞬快的轻掠而出,向林中跃去,卫琼霜望着师父驰去的身影,突然有一缕淡淡的忧愁掠过脸上。
她思前思后,总是无法拂去白长虹那张丰朗如神、令人沉醉的脸孔,一种关怀之情洋溢在她的脸上,那个飘渺淡淡的影子,始终在地眼前晃动,是那样的清晰……。
“唉!”她自己也想不通何以会发出这样一声沉闷的叹息,只知胸前有一股忧伤的闷气阻塞其间,借着深深叹息,如数的抒发出来。
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,茫然望着门外,幽伤的道:“我的心中怎会这样惦念着他,自从第一次见他之后,我的脑海之中便时时有着他的影子,那次……”她想起自己在大眉山庄赤裸着身躯和白长虹相拥在一起的情景,脸上便成了熟透的红桃,红红的一片,一阵热流涌荡,心头怦怦的跳动,羞得低头拧着罗衫的衣角,恍如有无数的人在偷偷看她似的。正在自我沈醉,沉思那一幕情景的时候,眼前人影晃动,金筠音像幽灵似的凝立在她的眼前,卫琼霜红晕未退,但觉羞不可抑,整个身躯如坐针毡,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金筠音脸上微现诧异之色,她讶异道:“孩子,你在想什么?”
卫琼霜惊慌失措的道:“我……”
金筠音摇摇头道:“孩子,现在时间紧迫,我仅能简略的告诉你去找圣手蓝衫讨两颗‘千年参丸’。她稍稍一顿又道:“下了点苍山向东奔行四十里有一条小河,河对岸有一片花树,你去那里求见圣手蓝衫,拿着我的信物,他或许不会刁难你,但那人怪异孤僻,你要小心应付,拿着东西赶快奔回。”
卫琼霜见师父拿出一条粉红色的披巾,递到自己的面前,脸上忧急之色稍稍一减,接过披巾揣进怀中,道:“师父,我走了!”
“慢着!”金筠音脸上轻轻掠过一丝淡忧,道:“圣手蓝衫并非是什么正派人物,他藏匿在白沙滩,据为师所知,正进行着一件大阴谋,你这一去虽无多大的风险,但也要自己留意!”语声突然变得激动,道:“我因和他有一段恩怨,不愿见他,你见到他后尽量避免提起我,免得招惹无谓的麻烦……”卫琼霜这时心忧如火,巴不得赶快赶到白沙滩,讨得“千年参丸”,早些给意中人服下,她连忙颔首称是,转身向幽林之外驰去!
一路上急驰,眼看就要到达点苍山脚下,陡地一声如雷的喝声在耳边响起,只见两个黑衣大汉从山路上一跃而来,横剑胸前,挡住去路。
她双眉微耸,在脸上涌现出一片怒意,冷冷地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那两个汉子都是无量宗派的弟子,两人四目在卫琼霜脸上一扫,满脸诧异的神色,那为首之人冷笑道:“你上哪里去?”
卫琼霜冷漠地道:“滚开,我不愿杀你们!”
她神情冷煞,漠然无情,目光对这两个汉子轻轻一掠,昂然举起步子向前行去,根本没把这两个汉子放在心上。
寒光如芒,布空耀起,两枝长剑斜斜指在她的身前,显然这两个守山的汉子,不敢放她下山。
那为首的大汉冷冷笑道:“宗主有令传下,点苍山不管是谁,绝不准上山或下山,除非我们把那两个逃走的家伙抓回去!”
他脸色稍微一缓,目中突然掠过一丝诡异之色,道:“姑娘也是聪明人,不会和我们为难……”卫琼霜冷哼一声道:“你们宗主是什么东西,也配有这样大的力量?”
她深深为白长虹的伤势担心,不敢多加耽搁时间,冷哼一声,身子突然迫欺过来,对着那两个挡住去路的汉子拍出一掌。
这两个汉子在无量宗派是二代弟子,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负,骤见这个俏丽的少女出手迅速,暗中顿生凛骇之意,身形一分,各自飘退五尺。
那为首的汉子长剑一转,沉声道:“你敢硬闯!”
他见这个俏丽的少女全然不把宗主放在心上,气得通身一颤,暴吼一声,长剑化作一缕寒光疾劈而出。
卫琼霜冷笑一声,身形移动,左掌兜一大弧,右手斜斜的劈去,只闻一声惨嗥,那个汉子的头颅被劈碎,掷剑倒地而死。
另一个汉子心中大骇,虚晃一剑,闪身而退,他怒吼一声,拿出一只短笛,撮在唇上吹了起来。
霎时,四周笛声大作,此起彼落,回荡而起,那笛声三短一长,来回传送,遥遥相接,连续不断。
卫琼霜见笛声绵绵不断,四处山头都隐隐出现人影,她目光一寒,杀机突涌现眉稍,怒叱道:“你找死!”
一声轻叱,身形如电射至,扬起手掌向那个正在吹笛子的汉子拍去,激荡的掌风一涌而出,响起一声锐利的啸声。
“呃!”那个汉子惨叫一声,身子连着被击飞出七、八步,一根黑色的竹笛,立时断为数截,坠落在地上。
卫琼霜含怒出手,二招不及之下连毙二名高手,她眼角轻瞥,陡地心神一颤,只见无量宗宗主吴剑南长衫飘飘而来。
吴剑南冷哼一声道:“原来是你!”
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汉子,牵着四只黑白相杂的大獒犬,狂乱的犬吠声,使卫琼霜突然陷於一片惊慌之中,脑海之中疾快忖思道:“这种藏土大獒犬善於追踪人迹,不知师父把白长虹藏在何处,会不会让这些嗅觉灵敏的獒大找寻得到他?”
她冷冷地笑道:“是你不准我下点苍山么?”
吴剑南见这身穿白色罗衫的美丽少女,嗔怒中带有一片清秀之气,无法摸清她到底是何来历,浓眉一皱,漠然道:“不错!”
卫琼霜哼了一声,道:“这是哪儿来的规矩?”
她说话之际,那五只高大的黑獒犬在她身上乱嗅一阵,并不停吠叫,卫琼霜心头烦闷,抬起一足,将扑近的那只大獒犬踢得翻飞而去。
那只大獒犬乱吼一阵,作势又要扑上来。
无量宗宗主吴剑南并不直接答覆卫琼霜的问话,他目光朝那两个死去的汉子略略一扫,道:“他们是你杀死的么?”
卫琼霜深知吴剑南乃一派宗主,那一身诡谲莫测的功夫,非常人所能力敌,暗将功力凝聚於双掌之上,小心的注视着对方。
她毫无惧色的道:“杀死两个脓包不如的东西,也不算什么?”
吴剑南神色大变,道:“好狂妄的丫头!”
面色一冷,喝道:“你上点苍山干什么?”
卫琼霜冷冷地道:“这是我的事,你管得着么?”
突然,有一缕极细的声音钻进她的耳中,只听金筠音的声音道:“你还不设法赶快下山,和他在这里噜苏什么?为师已隐藏在你的附近,暗中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卫琼霜没有料到金筠音会暗藏在这里,她心神大定,在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冷傲的笑意。
脑海中却疾快忖道:“我要找一个最适当的机会,向吴剑南出手。”
吴剑南这时早已被对方所激怒,他冷哼一声道:“你太不知进退!”
他身形方动,卫琼霜已乘着他没有全神贯注的时候,遥空击出一掌,这一掌快得眩人耳目,一闪而至。
吴剑南气得怒笑一声道:“你还敢先动手!”
他身为一派之尊,不便向一个小姑娘施出辣手,身形斜移,五爪如勾,陡地向卫琼霜的身上抓来。
哪知他的手臂才递出一半,距离卫琼霜身上街有半尺之远的时候,突觉手臂一麻,整条手臂都垂落下来。他闪身连晃三次,沉声喝道:“何方高人?”
空山寂寂,哪有一丝人影,吴剑南满面诧异之色,冷哼一声,四下搜索,连着又连问了一次。
卫琼霜见师父暗中相劝,立时精神大震,乘着吴剑南疏忽之际,揉身挥掌而上,连击六掌之多。
这六掌都是聚集全身功力所发,吴剑南为一代高手,由於正在疏神之时,不觉被逼得连着退了几步。他愤怒的一声大笑,喝道:“你这是找死!”
他毒念一生,手下再不留情,晃身一闪,掌指兼施,陡地斜跨一步,上身跃起,闪电的拍出一掌。
卫琼霜到底经验太差,捉摸不出对方这幻化击来的一掌,她显得极为惊慌,右掌迎空击去!
“砰!”的一声大响传来。
卫琼霜身形连退出七、八步,方始稳住几乎要倒下去的身子,胸口一阵起伏,额上已泛现颗颗汗珠。
“嘿!”吴剑南目光一寒,冷笑道:“小娃儿,你还不束手就擒!”
他身子有如一只大鹰,在空中一个旋身,头下脚上,张开双臂,朝着卫琼霜的身上扑来。
“咻!”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,一缕黑影势快劲疾的朝吴剑南坠落的身子射去,眼看就将射在他的身上。
吴剑南心中大骇,反手一掌拍出,一根枯枝被震飞开去,就在身子这一缓之际,卫琼霜已闪避而过,反手掣出挂在身上的长剑,向山下奔去。
吴剑南怒吼一声道:“是哪个鼠辈暗箭伤人?”
他心知隐伏暗中之人功力极高,不易追踪其藏身之所,冷哼一声,只见卫琼霜已奔出四丈之外。
他怒吼道:“拦住她,要想抓到白长虹只有从这个女子身上下手……”他肩头晃动身形一泻而下,飞驰而上。
卫琼霜对身后吴剑南的吆喝完全不理,她斜挥长剑,抡起一片剑光,冲进两个持剑攻来的汉子中间,连着伤了二人。
突然,一阵犬吠声在她身后响起,只见那四只凶猛如虎的大獒犬,由两个汉子指挥向她身上跃来。
卫琼霜一剑刺死一头獒犬,掠过众人的头顶,像一缕淡逝而去的轻烟,逐渐消失於点苍山脚下。
但那三只大獒犬却穷不舍,犬吠声响澈整个山野,吴剑南冷哼一声,倏地煞住追去的身形,冷静的向四处罗列的弟子一挥手,那些弟子纷纷向树林中搜去,寻找那个藏於暗中的高手。吴剑南突然漾起一丝笑意,轻道:“你们没有一个逃得掉!”
冷漠的话声传了开来,使点苍山倏地罩上一层阴影,那灵山古刹又掀起一场不凡的波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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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醉花楼主
东行四十里,便是白沙滩。
一条浅浅的溪水潺潺的流过,白莹如雪白细沙,像是一条白色的大地毡伸延开去,小溪对岸,一排排低垂的柳枝,垂进溪水之中,像美女的发丝,青绿一片……轻来的晚风拂面,卫琼霜只觉心神一松,有种舒畅的感觉,她凝目一望,只见一条拱形的小桥横过小溪,直通对岸柳树之前。
她举步缓缓走去,经过小桥来至柳树之前,正要举步行进之时,陡见两个蓝衫佩剑童子,从一排柳树之中缓步而出,迎面前来。
这两个年龄不过十二、三岁的蓝衫童子冷冷地望着她,脸上没有一丝孩童的幼稚,阴沉的眸子直似一个终年在江湖上走动的行家。
左侧的那个童子伸出一手,冷冷地道:“拿来!”
卫琼霜一怔,不知他要什么东西,怔怔地道:“什么?”
那童子眼睛一瞪,道:“拜帖!”
他自始至终都是简短的两个字,语音冰冷直使人不敢相信世间的童子中竟有这样冷漠之人,卫琼霜讶异的哦了一声,摇摇头道:“我没有帖子。”
那童子冷冷地道:“出去!”
这两个佩剑童子当真与普通顽童不一样,左侧那个童子说完话后,二人俱是仰头望天,双手背负身后,正眼也不瞧卫琼霜一眼,竟悠闲的踱着方步。
卫琼霜没有想到在这里遭受两个童子的冷落,心头顿时有一股怒火涌上,但一想到自己有求於人,只好把满肚的怒气,强自压了下去。
她婉转的道:“请二位通报一声,我要见圣手蓝衫。”
这个一心委曲求全的少女一连说了几次,那两个童子恍如未闻一样,始终不屑理会,卫琼霜涵养再好,也不禁生起气来。
她怒叱道:“我说的话,你们听到了没有?”
这时那两个傲慢冷漠的童子正好走了过来,两人冷冷地斜睨了怒气冲冲的卫琼霜一眼,同声道:“不行!”
卫琼霜冷笑道:“你们蓄意刁难,姑娘只好自己走了!”
她心中有气,未等语音消逝,身形已一拔而起,向两个童子的身旁闪去,直朝里面闯进。
“你敢!”
这两个童子身手竟是不弱,肩头微晃,分左右向卫琼霜攻到,出手之快,不亚於一流高手,卫琼霜心中一寒,竟被逼退回来。
两个童子见卫琼霜被逼退之后,倒也不再动手,两人并肩而立,各按剑柄,冷煞的望着卫琼霜。
这一刻倒使卫琼霜惊异了,她自小在金筠音的身边,可说是打从记事起就开始练功,可谓已有十几年的火候,但与这两个年仅十二、三岁的童子相较,她那份苦练又还算得什么?
对方虽是两人却仅一招便将她逼退,这份功力也够令人骇异了。
她冷哼一声道:“看不出两个看门童子,也有几分真学,怪不得你们敢目空四海,不把江湖朋友放在眼里!”
右边那个童子怒容满面,喝道:“快滚!”
卫琼霜不屑的轻笑一声,陡地挥出两掌,扮别袭向这两个童子的胸前,她原以为这两个童子必会闪身退避,哪知完全出乎预料之外。
那两个童子身手如电,在掌劲袭体之间,如电的掣出长剑,化作二缕寒光,朝卫琼霜的腕脉上射去!
卫琼霜轻叱一声道:“我连你们两个小鬼都对付不了,也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!”
她化掌为指,在电光石火间弹出二指,那两个蓝衫童子一呆,手臂上一麻,长剑叮然落地。
卫琼霜冷冷一笑,朝柳堤上行去,那两个童子也不追赶,望着她逝去的身影,怔怔发愕。
穿过两排垂柳,眼前陡现一个植满各种花卉的大花园,淡淡郁馥的花香丝丝缕缕的飘进卫琼霜的鼻里。
她深吸了口气,抬头望去,只见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直通一座红墙碧瓦的阁楼之前,一块金字横匾嵌在上面,写着“醉花楼”三个大字。
卫琼霜疾快忖道:“这必是圣手蓝衫赏花观月的地方,看这种气派此人好像是个雅士,懂得清淡自娱,莳花为乐!”
她移动莲步缓缓而行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,只见一个青衣小婢从醉花楼里出来,非常诧异的望着卫琼霜,像是被对方那种美丽的脸靥所吸引。
青衣小婢眨动了大眼睛,道:“你是敝东主的朋友?”
卫琼霜颔首一笑,道:“是的,贵东主在哪里?”
青衣小婢恭身退到一边,道:“楼上!”
卫琼霜轻声一笑,莲步轻移,向醉花楼行去,辉煌的灯影照耀下,一条长长的大红毡直通顶上,在阁楼上并排立着四个绿衫的婢女,俱腰悬长剑,守在进口。
卫琼霜缓缓而上,那四个婢女俱露出讶异之色,望着这素昧平生的白衣少女,八道眸光如电,投落在卫琼霜的脸上,顿觉对方艳丽照人,使她们黯然失色。
卫琼霜含笑道:“请通报东主一声,晚辈卫琼霜求见。”
那凝立在卫琼霜身傍的一个婢女冷冷地道:“东主不见客,除非你是两种人中的一种,他才会见你。”
卫琼霜愕了一愕,道:“两种人?哪两种人?”
那婢女冷笑道:“一是受邀请的朋友,一是经过选拔前来应徵的美女,你是属於前者还是后者?”
卫琼霜摇摇头道:“我两者都不是。”
那四个姿容不恶的婢女一听对方并非是东主邀请来的同道,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煞气,那个发话的婢女冷哼一声,问道: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语声一转,道:“春兰,你赶快去查查守门童子,如果他俩敢私放外人闯进‘醉花楼’,先杀之后再奏明东主!”
一个婢女领命一跃而去,卫琼霜尚未决定是硬闯还是设法引动东主出来的时候,遥远之处已传来两声惨嚎,想是那两个童子已遭春兰毒手。
卫琼霜暗暗一叹,没有想到圣手蓝衫戒律如此严酷,只因放进一人而将两个无辜的童子杀死。
她冷眼旁观,脑海之中疾快忖道:“这醉花楼高手密布,形踪诡异,想那圣手蓝衫定非是什么正派人物,师父怎会和这种人攀上交情?”
忖念未逝,舂兰晃身转了回来,她冷冷的斜睨卫琼霜一眼,对那为首的绿衣婢女恭声道:“据守门童子所报,此女是凭武功闯进来,我恨他俩平日疏忽懈怠所教导的武功,各废了他们一条手臂。”
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,丝毫不觉得杀人残臂是件残忍的事,可见这四个婢女平日司空见惯,并不认为这是大悖人道的事情。
卫琼霜听得心里热血沸腾,一股义愤在她脸上弥漫布起,弯弯如菱形的嘴角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。
她冷笑一声道:“对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下如此毒手,亏你还是妇道人家,我真不知道,你的心是什么做的!”
舂兰冷冷地道:“如果我们女人通通都像你这种妇人之仁,天下男子岂不都骑在我们的头顶上,我们正要表现女人本非是弱者,有许多地方要强过那些男人。”
卫琼霜遭她一顿抢白,竟不知该如何反驳,她深知今日绝难善了,正准备出手之时,耳际忽然飘来一阵丝竹之声,缕缕的细音清心悦耳,没有想到圣手蓝衫不但是个赏花清淡的雅士,还是个玩笙弄箫解律的高手。
卫琼霜倾耳凝神听去,问道:“贵主可是在宴客?”
春兰冷哼一声道:“你只要闯过我们这一关,东主自然会见你!”
卫琼霜冷笑一声道:“我只好得罪了!”
她身形晃动,长剑轻掣而出,但见一片寒光闪颤而起,颤动的剑光伸吐如电,逼得那四个婢女连退二步。
春兰神色略变,叱道:“怪不得敢来‘醉花楼’撒野呢,原来还是个练家子。”
她们都是经过严密训练挑选出来的高手,身形一退之际,阵势已经稳住,这一联手,剑光布成一道冶虹,卫琼霜要想攻进去,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双方互换十招,犹自胜负难分。
陡地,卫琼霜一声冷喝道:“住手!”
那个自恃功力甚高的婢女一愕,不觉中停下身来,卫琼霜身形一闪而出,抡剑在空中划了十下,道:“你们输了!”
四大婢女在一怔之间,对方剑刃斜舒而出,欲闪已经无及,怒叱一声,各人身上罗衫已被削下一大片来。
春兰怒叱道:“你施诡计!”
卫琼霜冷冷地道:“兵不厌诈,我知胜你们不易,只得略施小计,这只能怪你们对敌经验太差,轻易的相信敌人!”
这四个婢女虽觉她的手段不太光明,对方之言倒是实情,四女面面相觑,只有任她行去。
一道莹绿的长幔直垂地上,掀起长幔,卫琼霜只觉灯火辉煌,在这间大厅上高高燃起四支火烛,熊熊的烛光暴裂开来,映在石壁上泛起一道光影,使石壁上立时倒映着几条人影,正扬声传出醉乱的笑声。
只见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文士,坐在一张翡翠色的大方桌后斟酒狂饮,在他左右各倚着一个艳丽俏媚的女子,眉角含春,春意荡漾,身着薄如蝉翼似的粉红色纱衣,露出晶莹如玉的大腿,令人意乱神迷。
卫琼霜差点被那两个妖艳女子放浪形骸的样子所迷乱,她镇定一下心神,缓缓向那正在豪饮的蓝衫文士行去。
那两个放荡女子突然将目光聚落在卫琼霜的身上,停止为圣手蓝衫斟酒,严厉的目光中含有无限的敌意,恍如卫琼霜和她们有着深仇大恨一样。
圣手蓝衫向卫琼霜一抬手,道:“你过来!”
那两个俏媚妖艳的女子见东主突然叫这个白衣少女过来,脸上同时掠过一层煞意,最左边的那个环珠齐佩、身体略肥的妖艳女人哈哈一笑,对卫琼霜道:“怎么?小妹妹也想和我们云梦二娇争夺东主!”
语音未落,身形斜斜飘了过来,纤纤的手指,撩起一片指影,向卫琼霜的胸前袭到,接着便有一缕脂粉的幽香飘进卫琼霜的鼻息之中,使她心神一荡,绝没有料想到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会向自己下如此重的手法。
卫琼霜闪身一栘,挥手一招拍出,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那个女子发出一阵撩人心神的荡笑,掌势一招比一招神奇,也一招比一招凌厉,全是进攻招式,逼得卫琼霜只能闪避退让。
那女子一连挥出七、八掌俱被对方躲过,脸上杀气愈浓,笑声愈来愈大,她欺身直逼过来,冷笑道:“还手呀,光躲算什么英雄?”
肩头轻轻一晃之际,左掌倏地飘忽拍来。
卫琼霜进来醉花楼后,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,这时见这个妖艳放浪的女子咄咄逼人,顿时怒气冲上胸间。
她怒哼一声道:“我就接你一招试试!”
当下运集全身功力,挥出一股大力迎了上去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重的响声传来,两人同时身形一震,各自倒退了三步,心中暗惊对方浑厚的功力。
圣手蓝衫自始至终看着两人舍命相搏,他脸色剧烈的抽搐一下,突然含笑持杯而起,道:“两位请住手。”
语音倏地一顿,走到卫琼霜的面前,道:“既来醉花楼便是老夫的朋友。”
他一拉卫琼霜的手,指着那个和她动手的女子,道:“这是云梦二娇的老大苏晓燕,那位是老二苏凌燕,姑娘你呢?”
云梦二娇只是冷冷一笑,没有说话。
卫琼霜冷冷地道:“晚辈卫琼霜。”
圣手蓝衫目光如刀,逼在卫琼霜脸上,道:“令师何人,刚才你动手的手法好像是故人的……”卫琼霜微微笑道:“徒忌师讳,恕晚辈不能奉告!”
“哼!”苏凌燕坐在椅子上,冷笑道:“好大的口气。”
卫琼霜冷漠的斜睨她一眼,不屑的道:“晚辈才疏学浅,未来醉花楼之前,想像中必是一个藏龙卧虎、通情达理之地,那知事实大谬不然,倒使人好生失望!”
云梦二娇脸色大变,同时移动身形向卫琼霜逼了过来,圣手蓝衫一挥手,两女同时又退了回去。
苏晓燕轻声一笑,道:“东主既有贵客,贱婢只好告退!”
圣手蓝衫摇摇头,道:“不妨事。”
他朝卫琼霜一笑,道:“姑娘可是小犬选拔而来的应徵女子?”
卫琼霜摇摇头,道:“不是!”
圣手蓝衫眉头轻皱,笑意洋溢的脸上突然一沉,倏地布上一层寒霜,他干咳一声,冷冷地道:“这就奇了,姑娘既不是小犬徵收的婢女,也不是老夫的朋友,不知你来醉花楼到底为了何事?”
语声顿见严厉,如刃的目光直似要看穿卫琼霜的心里,他这时笑时冷,使人捉摸不出在弄什么玄虚。
卫琼霜嘴唇启动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一时有许多话不方便当着外人面前说出来,冷冷地望了云梦二娇一眼。
圣手蓝衫江湖经验何等的丰富,鼻子里透出一声轻微的冷哼,轻轻一挥手,命云梦二娇退出。
苏凌燕上前道:“东主,你信得过她?”
圣手蓝衫冷泠笑道:“不妨事!”
卫琼霜听得怒火高炽,怒冲冲的道:“你这是什么居心,我卫琼霜又非是大邪大恶之人,拿着美色去博取别人的欢心,而骨子里存了什么……”圣手蓝衫挥手道:“你们先下去,等会儿再会商大事。”
苏凌燕欢色的道:“东主只要一声相招,我姊妹定当前来陪伴东主!”
说着双双隐逝而去,空中仅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。
圣手蓝衫回过头来,注视着卫琼霜的脸上,细细的审视一阵,冷冷地道:“姑娘这下可说出什么事了!”
卫琼霜自怀中拿出那条大红披巾,递到圣手蓝衫手上,非常慎重的望着圣手蓝衫,问道:“东主可识得此物?”
圣手蓝衫目中浮过一丝激动之色,他并不伸手去接,冷煞的笑道:“姑娘到这里有何事要求老夫?”
卫琼霜肃声道:“晚辈不幸有两个朋友身中‘大力阴爪’功,请前辈能忍心割爱两颗‘千年参丸’救我两个朋友。”
圣手蓝衫一怔,道:“这……”
他疾快的一把抢过那条大红披巾,紧紧握在手中,放在鼻子上嗅了一嗅,双目缓缓闭上。
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溜过,这虽是短暂的一刻,在卫琼霜觉来倒有一年之久,她见圣手蓝衫始终不言不语,心中起了焦虑,不禁为白长虹担忧起来。
她焦急的道:“前辈是否答应晚辈所求,若不愿赠丸救人,晚辈只好就此别过,再想别的办法,如果愿意……”她的话音不疾不徐,但也铿锵有声,可是圣手蓝衫却恍若未闻一样,独自一个人垂目沉思,双手紧紧抓住那条红色的披巾,脸上现出一种激动的神色,可是却也有些苍白,像是突然遭遇一件什么痛苦之事一样。
卫琼霜心中大大的一凛,脑中疾快忖道:“这条披肩的红巾到底含有什么玄机,竟能使一个江湖上顶尖高手陷於这样痛苦的境地?”
圣手蓝衫突然双目圆睁道:“她在哪里?”
卫琼霜一愕,道:“前辈问的是谁?”
圣手蓝衫一扬大红披巾,道:“给你这条披巾的人!”
卫琼霜正待说出师父的行藏,忽然想起金筠音临走时候的交代,不要轻易和对方说出自己的师承,免得招致无谓的麻烦。
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:“那人行踪飘忽不定,不说也罢。”
这本是一句推拖之言,听在圣手蓝衫的耳里,却像一柄沉重的巨锤敲进他的心里一样,伤心的一声长叹,魁伟的身躯泛起一阵剧烈的颤抖,脸色陡地大变,没有一丝血色,像是在突然之间,得到什么疑难重症一样。
他再次闭上双目,胸前荡起一阵起伏,只闻喘声急促,眼角上有一滴泪水沁出,像是沉沦於非常痛苦的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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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千年参王
卫琼霜大生诧异,不觉倒退几步。
正在这时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,长幔轻掀而起,一个面色冷煞嘴角含笑的少年缓缓走来。
他向卫琼霜略略一扫,脸上露出一片讶异之色,一束青光在他眼中布起,卫琼霜急忙将头偏转开来。
那少年陡地一眼瞥见满脸苍白的圣手蓝衫,心中顿时大惊,他向前连跨三步,焦急的喊了一声,道:“爹!”
圣手蓝衫只是不应,这少年摇着他的身躯,也未能使他清醒,使这个少年骇得倒退两步。
他冷煞的一笑,道:“真没想到醉花楼向来与世无争,淡泊名利,从不和江湖朋友往来……”他怒哼一声,对卫琼霜厉声道:“你一个小女子竟对我爹爹下此毒手!”
他冷哼一声,随手将身上的蓝衫脱掉,一双冷煞的目光涌起一抹杀机,低笑一声,双掌翻飞抡起!
“慢着!”卫琼霜旋身一退,冷冷地道:“你先把话说清楚。”
那少年满脸悲愤,道:“我爹爹伤重如此,是不是你下的毒手?”
卫琼霜一怔,叱道:“令尊一代宗主,恐怕绝非像我这样的人能伤得了他!你再仔细瞧瞧,他是不是真得被人打伤!”
这少年阴沉的道:“谅你也没这大本事!”
在这一顾盼之间,圣手蓝衫嘴角上已流下一条血丝,那苍白如纸的脸上,布上一层令人骇惧的青色。
这少年悲愤的一声大笑道:“不用看了,这里除了你之外,再也没有人会伤得我爹爹,真令人不敢相信,你一个小小女子会对一个无怨无仇的老人下如此重的毒手,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,这句话一丝不假。”
话音方逝,这少年的骨骼陡地传来一连串密响,身上的衣衫高高的鼓起来,阴沉地道:“我若让你走出醉花楼一步,从今神手剑客便在江湖上除名,这个醉花楼万载基业通通是你的!”
他冷喝一声,跃身而起,对着卫琼霜一掌拍去。
卫琼霜真没有想到在醉花楼上会有这样许多意料不及的变化,这时有口莫辩,圣手蓝衫依然没有起色,急得这个心地纯善的少女只有跺脚。
取药不成,又遭横祸,卫琼霜知道误会太深,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清楚,她咬牙忍了忍,叱道:“你太糊涂!”
激旋成风的强劲力道一闪袭来,她只得一拧身躯,避过对方这浑厚的一击,但对方年纪虽轻,功力却是异常深厚,平常的一招在他手上施来,不但稳,而且快,往往还有许多意想不及的变化。
神手剑客一招未落,第二招接踵而至,但觉掌风呼呼,身影交错,两人一上手便是十几个回合。
陡地,一声荡人心弦的笑声划空传来,只听见一个银铃似清脆的声音道:“少东主,这是怎么回事呀?”
人影晃处,云梦二娇同时跃了进来。
神手剑客一掌挥出,道:“你们自己看看吧!”
苏凌燕大声惊呼,道:“老东主受伤啦?”
神手剑客恍如受到什么震撼一样,连着挥出六掌之多,把卫琼霜逼得连连倒退,额上已泛现出粒粒汗珠。
苏晓燕晃身跃起,上前道:“少东主停一停,我有话要说?”
神手剑客闪身退去,愤愤地道:“还有什么好说?罪证俱凿,我爹爹不是她害的还会有谁?她硬闯醉花楼,连伤我手下,我早就想到这个贱婢来意不善了!”
苏晓燕冷笑一声道:“她真敢横下毒手,恐怕今天逃不出我们之手!”
卫琼霜被神手剑客一阵抢攻,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,神手剑客一退,她稍得缓气的机会,这时见苏晓燕说得逆耳难听,不屑的冷冷一笑。
她冷冷地道:“我为什么要逃,只要我问心无愧,何惧你们胡说八道。”
苏凌燕冷漠地道:“你现在不要嘴硬,等会落在我们手中,可没有这么轻松了。”
卫琼霜冷笑道:“逆来顺受,人已落在你们手中,随你们怎么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