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 折翼的天使—6

    「妳能连音乐也放弃？」他堵着一口莫名的气槓上，撞上她血淋的伤口。

    究竟是她放弃了音乐，还是音乐放弃了她，一切都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「与你无关……」

    女生咬紧下唇，遮掩泣不成声的狼狈，撇过头望向窗外，于她，怎幺看怎幺萧索。

    风吹落了树上坚强已久的叶子，几个旋转，几个飘零，终逃不过坠落于尘埃的命运，然而此刻却没有善感的人替它埋葬。

    「璇，别哭，跟我回英国，妳所担心的都不用再担心。」

    璇，别哭。

    别哭。

    如初一辙的温柔声息，暧昧的温度在他们最贴近的拥抱里纯纯酝酿，即便彼此放了手，余温是最微妙的延续，残留身上久久不能淡去。

    或许这句话成为没有他的日子里，最珍贵的暖意。

    不变的是他，她却是早已不复心境。

    谁都知道折柳送别，柳，不留。

    她忍痛扯去身上所有点滴和仪器，疼痛的倒吸着冷空气，一向怕疼的她这次却忍住了尖叫，但是眼泪还是背叛她的流下。

    「celeste！妳想去哪？离开我的念头，妳绝对、动都别想动。」

    略微沙哑的的声音显的冷硬霸道，可那难减的情意和熟悉缓住了女生的动作。小池朔真不敢轻易触碰她，她小小的皱眉都让人倍感心疼。

    「璇，躺下。」天朝烨死硬挡在床前。

    「……让开。」

    「躺下。」

    「让开。」

    他瞇了瞇冰冷的眼，眼底是隐藏的很好的怜惜，嘴里却是字字狠戾。「躺下。妳想让多少人为妳害怕难过？」

    「我说、咳咳、让开。」苏卉璇的倔脾气犯上了。

    频频袭来的晕眩让她踉跄了步伐，咬紧快要出血的的下唇。她讨厌生病，在身体不断激腾的委屈如川，渗进每一细胞，泪掉得更兇。

    浑沌的脑袋好似忽然打进一线光亮，女生乍然明白：世界上有太多事物想要紧握却被现实逼得放手，注定不能拥有；世界上也太多事物明明已伸出手紧握却恍若流沙，偷偷从指尖溜走。

    她像摔碎了所有坚持，病号的衣角拽成了麻花捲。

    「……哥。」

    小池朔真一怔，天朝烨却是僵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从未使用的称呼，应是最亲密反而成了无法跨越的距离。

    她深深呼吸。「哥是不是在期盼一个没有我的世界？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的，一直都知道，所以，你就别再管我了。」

    时光冗长了许多忧愁，而他和他都低下了头，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他们不会想到，这一放手，如同放弃了约定已久的承诺。

   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。

    而永远到底太虚无缥缈，我们用尽一生也无法见证有没有，只能任由遗憾挤在胸口，拉过勾的承诺总是会化为乌有。